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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蟒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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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周一片黑暗,漆黑的如同最底下的深淵,什麽也看不見,也沒有一點兒聲音。

她警惕地看著四周,心裏惴惴不安,似乎綿延的黑暗中,隱藏著什麽可怕的存在,隨時等著偷襲她。

忽然,她感覺到一道炙熱的視線,像燃燒的火焰般,投註在自己身上。

那視線像一條火熱的舌頭,一寸一寸地舔在自己身上,令她止不住起雞皮疙瘩。

奇怪的聲音傳來,她立即看向那兒。可是周圍太黑了,她只覺得有什麽東西在接近自己。

“嘶……”

她聽出來了,那是蛇在吐信子。黑暗中藏著的,是一條蛇!

對於曾經的獸族王者來說,她從不怕蛇。因為再陰冷的毒蛇,也無法對她構成威脅。可是這一刻,她卻覺得毛骨悚然。

潛意識裏,她似乎懼怕著它!

“嘶嘶……”

蛇越來越近了,近到似乎能聽見,它的鱗片摩擦地面的聲音。

她想逃,可是逃不開!她根本不能動彈!

蛇漸漸靠近了,它碰觸著她的腳尖,然後是腳踝、膝蓋、小腿……

它爬到了她身上!

那蛇好像把她當成了獵物,先緩緩地纏繞在她身上,然後逐漸收攏、箍緊……就像蟒蛇捕獵一樣。

很快,一陣接一陣的窒息感襲來,她忍不住想掙紮,蛇卻死死地勒緊她不放!

蟒蛇纏緊了她,黑暗中,她無意中側頭看去,卻碰到了蛇冰冷的頭部!

然後,她看見了,它那豎成一條線的瞳孔,正冷冷地註視著自己。

下一刻,它突然張開血盆大口,將她吞了下去!

“啊……”

她低呼一聲,突然睜開了眼睛。

原來,剛才都是她做的夢。

她長籲一口氣,下意識想擦去額上汗水。這時,她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束縛住了。

再看去,她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閃閃發光的寶石床上,身邊還有一條……白龍?

那條白龍正在睡覺,它長長的龍身,牢牢圈住了她,一如夢中那條可怕的蟒蛇。

這一人一龍,身體相連,密不可分的姿勢,令她瞬間想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一切。

羞辱與憤怒從她心中翻湧而出,她下意識坐起身,想拔出劍殺了他。然而起身的動作,帶動了體內不同尋常的感受。一個很長的什麽東西,伴隨著液體滑出來,這尷尬的一幕,讓她羞憤難當。

她瞪了他一眼,選擇先把衣服穿上。

她轉過身背對他,匆匆抓起長裙穿著,再也不想看一眼身後的那條白龍。

可是,衣服剛穿到一半,接著她的手一沈,衣裳便被人扯去了!

她心中惱怒,手中用力抓著衣裙一角。身後的力道也不放棄,仍緊緊握著不放。

“刺啦”一聲,黑色的紗裙被兩人撕爛了,一只指甲尖銳、強勁有力的白龍爪,輕輕按在她肩上。

“你醒了?”他的聲音有些沙啞,隱隱帶著一種既饜足又饑渴的感覺。

她壓低聲音呵斥:“放開!”

“不放!”白龍爪稍一用力,就將她翻過來壓在下面,他的龍尾再度纏了上來,“我死也不會放開你!”

“潤玉!”

她橫眉冷目,他卻欺身而上,堅硬的龍首還磨蹭著她的脖頸:“我擔心你還會疼。”

“什麽?”她皺眉。

他卻黏黏膩膩地蹭著她:“那日在紫宸宮,我見你疼得厲害。沒想到你我靈修後,你這疼痛卻立即緩解了。不知你還疼不疼,如果還疼的話,我可以……”

“不……”她剛想拒絕,他卻已先動為敬,“明明,是……是你的,發情期……”

周圍水波洶湧,劇烈的起伏頂動下,她泣不成聲,根本沒辦法質問他。

一時間,被寶石點亮的洞裏,只聽見一人一龍或急促、或滿足的吟聲。

該說龍性本淫,又或是單身太久的緣故,足足一個月後,那條可惡的白色龍尾,才放開了對她的禁錮。

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,第一時間穿好了衣服。而潤玉,也已變回了人形。

然後,她拔出劍,一劍刺進他心口處!

鮮血從他胸膛迸發出來,濺在她衣衫上。

她眉眼冷漠,眸子微微瞇起:“潤玉,你去死吧!”

“好。”

他低低地笑著,一手緊緊握住劍刃,鮮血“嘩嘩”地從他掌中流出,滴落在滿地的寶石中。

接著,他用力將劍刃從胸膛拔出,抓著長劍,緩緩抵在自己喉間。

“我逆鱗早失,你若想殺我,該刺我此處。”

他說著這樣的話,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,但眼神卻蘊藏著數不盡的悲哀,和永不停息的渴求。

“我這一生,只要一息尚存,便會一直愛著你、纏著你,直到你我死去。”

話音一落,她的劍尖抖了一下。

她冷冷地看著她,居高臨下。他卻癡癡地仰望她,仿佛卑微到了塵埃裏。

不知為何,她有些不敢直視他灼熱的眼神。

餘光掃在床角的錦囊上,她深吸了一口氣。

“你,不是潤玉。”

他的眼睛瞬間睜大了,一絲慌亂從眼底劃過。

“你,你說什麽,我怎麽會……不是我自己?”

她的劍尖往前移了一寸。

“真正的玉兒,從來不叫我‘月兒’。”她深深看進他眼底,語氣肯定,“你不是他。”

“說!你到底是何方妖孽,竟然奪舍而生,霸占天帝之軀?”

他一楞,忽然記起從莫林那兒得知的記憶——以前的潤玉,一直喚她舒兒。

似乎想到了什麽,他忽然鎮定下來。

“不知你聽信了誰的謠言,但我要告訴你,我就是潤玉,潤玉就是我。”

“你怎麽證明?”

怎麽證明自己是自己這個問題,他從未遇到過,但顯然難不倒他。

“我知道,我從前一直喚你舒兒,你喜歡吃桂圓,愛看話本,廚藝不精卻偏偏熱衷下廚……我記得我們所有的一切。”他握住她的手,急切地問,“即使這樣,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嗎?”

她定定地看著他,似乎在判斷真假。

他神色真摯的似乎不帶一點虛假,任她怎麽看,也看不出一絲破綻來。

許久,她微微垂眸,掌中多了一塊透明的石頭。

“魔界驗心石可證夫妻情深,然而我這塊測謊石,卻能測試你是否說了實話。一旦你撒謊,這石頭就會變色。”她把石頭遞給他,問道,“你敢不敢握著這石頭,再說一遍?”

他看著測謊石,眼神一瞬間波雲詭譎。

“怎麽,不敢?”

“既是真的,何懼一試?”

說完,他接過測謊石,握在手心裏,看著她,一字一頓地說著。

“我名潤玉,乃九重天天帝。”

話音落,兩人的視線聚集在測謊石上。

許久,測謊石沒有變色。

他所說都是真的。

他的眸中迅速劃過一絲笑意,隨後,他握著測謊石,看向她的眼神是那樣深情。

“我傾慕於我眼前的女子。無論她是阿月、望舒、還是和光元君,我都深深愛著她。”

他說完後,測謊石依舊沒有變色。

她瞪了他一眼,一把將測謊石搶回來:“誰讓你說這個了?”

“我想告訴你,我有多愛你。”他勾唇一笑,找準時機,迅速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。

“走開!”

她冷哼一聲,收了長劍,立即轉身出了寶石洞,回了上清天。

這一次,他沒有阻止她離開。

她走後,他斜斜地倚坐著,眼神瞥向床角那個香囊,唇畔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:“我不會告訴你的,永遠也不會。”

他垂眸看著掌心那道流血的傷口,輕輕舔了舔手上的鮮血,低聲呢喃著。

“我就是他,他就是我。你能愛他,也一定會愛我的,對不對?”

————

另一邊,和光回到神府後,卻覺得心緒混亂。

雖然經過多方驗證,她什麽也沒查出來。但她始終覺得……他,不是她記憶中的潤玉。

她一直以為,是她看走了眼,不知道他如此薄情寡性,見異思遷。

可如果,他們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呢?

這一刻,她非常懷疑。

不知為何,越多的證據能證明他就是潤玉,她反而越不相信。

不過當務之急不是這個,而是她體內磅礴運轉的靈力——她似乎要突破上神後的第一個小境界了。

別看只是一個小階段,但對於她來說,自兩萬多年前飛升上神起,她便一直卡在瓶頸期,終究不得寸進。如今,竟輕而易舉跨越第一個小境界,莫非這就是靈修的好處?

她想了許久,也沒發現,除了靈修外,自己最近還做過什麽有可能提升境界的事。

而且,如跗骨之蛆般伴隨她兩萬多年的蝕骨之痛,在與他靈修後,也確實緩解了很多。

話雖如此,但被那條白龍莫名其妙關在洞裏一個月,她還是覺得惱火。

一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,她一邊閉關修煉,這一閉關就是一年。

直到一年後,她迷迷糊糊地,又陷入了夢境。

這一次,還是那個夢境,夢境裏仍然那樣暗無天日,沒有一絲光線,旁邊依舊盤踞著一條巨大又可怕的蟒蛇。

她一進入這裏,蟒蛇便“嘶嘶”的吐著信子,飛快地朝她爬來。

接著,它再次順著她的腳尖,爬到了她身上,將她整個人緊緊裹住,然後逐漸收攏、箍緊……張開血盆大口!

夢境裏,似乎都是它的天下,她怎麽也動不了,只能任它宰割。

這到底是個什麽怪物?為什麽它每次都想吃了她?難道是為了吞噬她的靈力修為嗎?

她的心中閃過很多想法,一時間,渾身的雞皮疙瘩都顫栗起來了。

隨後,蟒蛇吐出信子,輕輕地舔著她的耳垂。

“啊……”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。

然而,她仿佛是一個被禁錮的傀儡,只能呆在那兒,任它為所欲為。

它的蛇信子慢慢舔舐著、摩挲著,漸漸從她耳垂處,舔到了臉頰、紅唇。

它似乎很喜歡她的嘴唇,不斷試探著。一開始的力道很輕,一觸即分。隨後,它的力氣突然加大,狠狠地咬住了她的雙唇,然後瘋狂地黏磨、啃噬著。

那模樣,就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。

她很惶恐,活了十幾萬年,她從未有過連身體都控制不了的感覺。在夢中,她顯得尤為弱小無力,就像案板上的一塊肉、一條魚,隨時等著人來宰割、享用。而且,對方還是一條蛇。

下一刻,它突然張開大口,一下就將她的頭吞進了口中!

那場景,就像蟒蛇吞噬獵物一般!從頭開始,一點一點,吞入腹中!

“月兒,月兒!”

這時,一道熟悉的聲音,從模糊到清晰,重重地響在她耳側,打斷了可怕的夢境。

她猛地睜開眼睛,心驚肉跳地喘著氣,渾然不知,自己的臉色多麽蒼白。

“月兒,你怎麽了?”眼前的男人穿著一身天帝制式的常服,深邃的眸中滿是焦急,“夢魘了嗎?”

她呆了許久,似乎深陷夢境不可自拔。

他掏出手絹,溫柔地擦拭著她額角的汗珠。

“不怕,我在這裏。”他將她擁入懷中,輕輕地拍著她,“不怕,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。”

半晌,她回過神來,推開了他的懷抱。

“我做了一個夢……不,不是一個,是好幾個夢……”她小聲說道。

懷裏空蕩蕩的,他有些失落。

“是什麽夢?”

“夢裏有一個怪物,很可怕,很可怕。”

她連續說了兩遍,眉目間有些疲憊。

“那個怪物長什麽樣?有何奇怪?”

“它,”她想了想,說,“應該是一條蛇。”

“神仙,從不輕易做夢。”他沈思片刻,意有所指地說,“這是上神之夢。”

他又問了幾個問題,她卻不欲再記起夢中經歷的一切,因此轉移了話題。

“你怎麽來了?又是如何進的神府?”

“這個……”

他笑著,笑如朗月入我懷,暖似旭陽拂人心。

“一年之期已過,我來自薦枕席,助你驅除傷痛。”

看著他一副全心全意為她考慮的模樣,她氣的肝疼。

她真沒想到,原來世上當真有這般厚顏無恥之人。偏偏這人還是九重天的天帝,統領六界,高高在上,她還殺不得!

“滾!”她怒喝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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